陈凤志

　　北京协和医院产科医生张雨（副主任医师）在《只有医生知道（3）》这本书中写道：“上帝通过疾病的方式造访人类，医院里总在发生大大小小的失误。尽管概率很小，但谁也不知道哪一天落到自己身上。”

　　因为种种我们知晓或者不知晓的原因，医院在对患者的治疗中（包括手术中），都可能出现各种失误或者事故。虽然出现失误或者事故的概率很小，但如果降临在你的头上，那就是百分之百；虽然我们在公开的资料中，看到的多是医院和医生治疗成功的范例，但我们相信，失误和事故一定存在，只是不便于让平民百姓知道而已。在这本书中，作者写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次医疗失误。张雨自己就是医院的产科医生，她在自己就职的医院产科生孩子（剖腹产），为她接生的都是自己熟悉的同事，结果也出现了失误（产妇因麻醉打穿），造成了痛苦和不适。张雨理智地处理了此事（她在书中还告诉读者应该如何正确、理智地处理这类医疗失误），并逐渐恢复了正常。但由此可见，医疗上的失误和事故，真的是无法完全避免的，作者本人就是一例。医生就医尚且如此，况患者乎？

　　读作者在书中写下的这段文字，脑海中闪出股市中常说那句话——“股市有风险，投资需谨慎”。忽然想，就医不也如此吗？是否也应该说——“就医有风险，求医需用心”呢？

　　想想，这么说也许还有点道理。

　　首先是疾病的复杂。不知道现在进入医学研究的人类疾病到底有多少种（据说有六千种）。疾病的种类繁多，而且辨证也不易。一种症状，会在许多种疾病中出现；一种疾病，也会有许多种不同的症状出现，不同人也会出现不同的生理反应。生理的因素会制造疾病，心理的因素也会制造疾病，或者是生理与心理一同制造疾病。疾病千差万别，每一个患者的身体、心理状况各异，疾病的反应各不相同。就疾病的认识和诊断来说，就是一件极其复杂、极其艰难的事。医生对患者所患的疾病发生误诊、错诊的情况时有发生，不足为怪。造成对疾病治疗上的失误在所难免，其结果必然由患者承受。

　　在现实生活中，我们的患者和他们的家属对待临床治疗普遍地期望值过高。他们意识不到，尽管先进的人类已经进军太空，可是对于人类自身却知之甚少。面对危及生命的一些严重疾病，现代医学还拿不出行之有效的治疗手段。目前人类已经被认知的疾病名称超过六千种，可以彻底治愈永不复发的疾病微乎其微。许多时候，医生面对病人能够做到的也仅仅是：偶尔治愈，常常缓解，总能安慰。

　　还有，现在的医疗环境——医院和医生。你想，现在看病的人这么多，各有名的大医院几乎是人满为患，一号难求；一个医生一天要看多少病人？医生的精力是有限的，如果负担过重，每天接诊病人太多，难免会隐藏一定的风险。如此状况，患者也不能责怪医生。病人那么多，都想找好医院、找好医生看病，医生忙得过来吗？医生一天要看那么多的病人，连上卫生间的时间都没有，该有多累呀？

　　还有，人们常说：“是药三分毒”。这样说也有些道理。看西医药的说明书，满满一张纸，还正反面都印满了小字。像吾辈年龄，戴上老花镜，还得用上放大镜，才能大体看清上面的字，也看不大懂。说明书上都有药物的不良反应、禁忌等内容，这说明药物会对身体的某一部分器官组织或有一些伤害。这些事都得自己注意，医生只管开药，没时间一一叮嘱你注意事项。你要是只管吃药，不看说明书，认为反正是医生开的药，放心吃就行了，那吃出毛病来医生是没有责任的。

　　以上说的只是看病吃药。至于做手术的风险，您在手术之前签字时，上面会一一列出，吓得您会不敢签那个字。“手术有风险，签字须谨慎”，医生在这一点上是尽了告之责任的。不过，您得病必须手术治疗，不然会有生命危险。家属也就顾不了许多，只能签字。

　　所以说，“就医有风险，求医需用心”这话还有点道理。为了规避可能的风险，最好是强壮自己的身心，调动生命自身具有的强大的免疫和康复功能——这是生命的本能——保持健康。有一点伤风感冒咳嗽之类的小病，最好自己解决，少麻烦医生，也减少了就医的风险。没办法必须看医生，那也得自己对自己的健康负责，尽量多掌握一点医学和生理学的常识，对疾病有一点常识性的了解，多动动脑子，尽量把医疗风险降到最低。有医学专家建议患者树立这样的观念：“健康在你自己手里”，“最好的医师是你自己”，“多靠自己，少依赖医师”。这些话也很值得我们认真思考。■